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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0章 跳河 (37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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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陛下?好好想想,我的命也?在這?裏,等?你隨時?來?取。該吃飯了,我就不留你了。”

桌上的菜不少,尤其是盤子大?,一盤的分量很多,莫說是一人,只怕兩人都吃不完。清安卻護短地趕人走。

謝臣年氣得腦殼子疼,清安卻說道:“你去顧府也?吃不到。”

顧一瑟的飯食都是廚房做的,她自己做的都送來?繡坊。

謝臣年的後路都堵得死死的,氣死人。

“清安!”謝臣年咬牙切齒,“你不怕遭報應嗎?”

“說起報應,我還要?謝謝陛下?。你若不捅我那刀,我也?看不清顧一瑟的心意。很好、很好。”清安坐了下?來?,先給自己盛了碗湯,然後恍若無人般坐下?,慢條斯理地輕抿了一口湯。

謝臣年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,冷哼一聲,擡腳就走了。

走了兩步又留下?,她為何要?走,普天之下?莫非王土,自己站在自己的土地上啊。

謝臣連氣極了,覆又坐下?,對屋外吩咐一句:“再取一副碗筷。”

清安:“……”不要?臉,做了皇帝更加不要?臉了。

盛飯、吃湯。

吃過?飯,張照及時?送了兩盞茶進門?給兩個祖宗。

茶飲過?一盞,謝臣年心平氣和地坐下?說政事,“南撒被拒絕後並沒有繼續胡攪蠻纏,反而是朝堂上的老臣冥頑不靈。”

“我讓人去查了六公主死因,是中毒而亡的。”清安換了一副肅然的面容,擱下?茶茶盞,“此事該與南撒計較一番。”

謝臣年也?沒有好臉色,回?道:“那些人踩著我朝的臉面附和南撒,拿著皇家俸祿做著豬狗不如的事情。”

“貶出京城,家族永不錄用,他們才?曉得害怕。”清安說道。

兩人你一言、我一語,說到了黃昏。

謝臣年如常般離開了,而清安並沒有多待,而是換了衣裳去顧府。

從顧府後門?而入,一直走到了她與顧一瑟的臥房外。

院門?緊閉,守門?的婆子們湊在一起說話?。

清安徑直走了過?去,婆子們擡首,乍見到陌生人都有些驚訝,而她越過?她們直接走了進去。

婆子們慌了,立即上前阻攔,“你是什麽人,怎可隨意亂闖,趕緊出去。”

清安頭疼,淡淡看了婆子一眼,隱隱威壓迫得婆子們面面相覷。

饒是心中畏懼,婆子們依舊不敢放人。

吵吵鬧鬧驚擾了廊下?的顧一瑟,探頭一看,謔,人就這?麽跑過?來?了。

顧一瑟撒歡地跑過?去,不敢不顧地伸手?抱住清安,“膽子不小,竟敢上門?掠美。”

“膽子是你給的。”清安伸手?抱著顧一瑟的腰肢,這?人的唇角就在自己的耳畔蹭呀蹭,蹭得肌膚生火。

清安如今可以臉不紅地抱住顧一瑟,由著她胡鬧。

反是叮叮當當看著少夫人抱著陌生女子在原地轉圈後都嚇了一跳。

顧一瑟拉著清安就要?進屋,撇開眾人,砰地一聲關上門?,將叮叮當當就留在了門?外。

婢女們你看看我、我看看你,都不知發?生了什麽事情。

當當吞了吞口水:“那個女人有些熟悉,好似在哪裏見過?。”

叮叮皺眉:“我也?覺得見過?,通身氣質,與過?世的侯爺相似,你說會不會是少夫人思念侯爺過?甚,在外找了個身形相似的人?”

“有可能。”當當被說服了。

婢女們不知所措,屋內的少夫人將‘陌生女人’按在門?門?板上,毫不留情地索取自己想要?的親密。

熱情似火,壓得清安反而喘不過?氣。

她推著顧一瑟的肩膀:“別鬧,我不會走了,你、安分些。”

熱情的人終於?安靜下?來?,癡癡的看著清安:“當真?”

“我與謝臣年商議許久,定下?計策,暫時?不會離開京城。你放心,就算是走,也?會帶上你,就怕你不舍京城內的人了。”清安莞爾,擡首摸摸顧一瑟的小臉,“你瘦了許多。”

顧一瑟被□□一番,嬉笑?顏開,“是瘦了些,準備養回?來?了。”

清安點點頭,讚同道:“養回?來?,肉肉的捏著才?舒服。”

“不對,這?是我的話?,你怎麽可以搶我的話?說呢。”顧一瑟很不滿,雙手?立即不安分的摸向她的腰間,不想,清安比她更快,立即握住雙手?,言道:“別鬧了。”

顧一瑟被半道絆住,揚起眉梢:“不給摸呀,我摸別人去。”

“不會的,我不在的時?候,也?不見你摸旁人呀。”清安摸清她的心思,也?不吃她唬人的這?套了,反而說道:“你說的都是假話?。”

故技不靈驗了,顧一瑟皺眉,不高興:“那你走吧,我自己摸我自己,再不濟摸摸叮叮當當。”

“這?是我的家,我去哪裏呀?”清安覺得好笑?,“叮叮當當摸著不舒服。”

顧一瑟反駁:“瞎說,她們可比你有的摸。”

清安噎住:“你怎麽知道的?”

“看得呀,我有沒上手?。”顧一瑟翻白眼,覺得清安回?來?後有些呆傻,那麽顯眼的問題看不出來?嗎?

當真是傻呀。

清安皺眉,“你腦子裏想什麽呢,婢女都要?多看一眼。”

“都是女孩子,看看怎麽了,我又沒有動手?動腳。謝臣年摸我手?的時?候,我也?沒有拒絕呀。”顧一瑟理直氣壯。

清安震驚:“你、你、你為何不拒絕?”

“為何拒絕呀,都是朋友,她又沒有傳染病。”

“顧一瑟。”清安咬牙。

顧一瑟翻了白眼:“別咬牙,我耳朵好著呢,我只是告訴你,沒有你,我好得很。”

“是嗎?”清安不信,搞得這?副形銷骨立的鬼樣子,還嘴硬呢。

“是啊,我的錢包又鼓起來?了,這?麽大?一座宅子都是我的,你說,我舒服不?”

清安被說得毫無脾氣了,“這?是我的宅子了。”

“這?不是玉瑉的宅子,是謝臣年的宅子,與你毫無關系。再往深了說,普天之下?莫非王土,這?也?是謝臣年……”

話?未完,顧一瑟喋喋不休的唇角被堵住了。

備胎

清安以客人身份回?到顧府, 顧一瑟往客院跑得尤為勤快。

住下後,謝臣年便沒有來過,只她從來不是隨便氣餒的人, 也不會輕易放手?。

顧一瑟還是顧一瑟,不再是承恩侯的夫人, 也不是玉家少夫人。

這時, 鴻臚寺與南撒的談判陷入僵局中,南撒要平陽長公?主, 再不濟要名門閨秀。而鴻臚寺拿出六公?主的死因, 南撒裝糊塗。

一番唇槍舌戰後, 南撒要娶藩王之女。鴻臚寺駁回?。

南撒又是叱罵, 鴻臚寺卻問他們:“我朝只出郎君,貴邦可要?”

南撒使臣頓時石化?,半晌沒有反應,沒多想就拒絕了。

和談崩了。

顧一瑟聽?到這裏?後,笑得直不起腰,捂住肚子笑出眼淚。清安將她拉起來, 扶著坐好。

自從清安回?來後,顧一瑟對外面?的事情了解得也多了些, 談判一事, 細節甚多, 可她都聽?到了。

沒想到清安卻說:“後日還有和談, 謝臣年讓我去, 你去不去?”

“你為何?聽?她的話?”顧一瑟抹了抹眼角的眼淚, 笑得臉頰都疼, “你突然改了性子,有些奇怪。”

清安卻說道:“一味逞強, 豈會得善果。”

顧一瑟點點頭,“我曉得了,你不是朝謝臣年低頭,而是朝百姓低頭,對嗎?”

心懷百姓,逞強無用。

清安無聲笑了,擡手?摸摸她的臉頰,“聰明?了。”

“耳濡目染,得卿之福。”顧一瑟歪倒在?她的身上?,“撞破南墻也無甚用處啊,聰明?些,只要謝臣年不殺你,萬事便可順遂。”

謝臣年的心思,顧一瑟哪裏?能猜得透。清安不說,軍隊、朝堂、百姓,都是重中之重,豈可兒戲。顧一瑟看到的不過是冰山一角,真正?的內心,豈可一目而視。

兩人靜坐須臾,攜手?入宮給太後請安。

太後多日不出宮廷,難得的定下心。進宮後,陸氏也在?,兩人見禮,太後含笑望著攜手?的兩人,裙裳紅妝,相配的很。

太後賜座,先?問清安傷勢。

清安十分肯定地回?答:“好多了。”

那?一刀傷至根本,險些喪了命。好在?,救治及時。

顧一瑟看著兩人,眼神飄忽,剛想說話,清安握住她的手?,她撇撇嘴,只好不說了。

太後關切地問起清安離開後的事情,清安三言兩語糊弄過去了。反是清安看向陸氏,“我有一問題,想問問陸當家。”

陸氏挑眉,“你問我,多半是關於陛下的事情。”

清安垂首:“對,這些年來陸家給陛下的銀兩。”

陸氏看向太後,太後頷首,陸氏這才松口,“我將賬簿給你。”

“還有賬簿?”顧一瑟不合事宜地震驚,好家夥,夫妻之間還要算得這麽仔細。

陸氏尷尬,視線平移看向了太後,“協議成親罷了,本就沒有感情。我與陛下說得清楚,陸家給予她錢財支持,她給陸家方便。哪裏?就有那?麽深厚的感情,要不然我與她成親那?麽久卻不知她是女子。倒不如顧夫人,三面?罷了,她就說出自己的女子身份。”

清安淡笑,顧一瑟皺眉,道:“你別扯我,她總說我救了她,我卻無甚記憶。”

說起此事,顧一瑟就覺得很郁悶,謝臣年將救命之恩掛在?嘴上?,她被?弄得無措。

“陛下心思太深,莫與她計較。”太後從中說和,支肘撐腮,看著一對璧人,心中驟然歡喜。

生活多了伴侶,朝朝暮暮,多的是豈會是一絲一縷的歡喜與趣味。

四?人說說笑笑,片刻後,宮人報陛下來了。

太後掀了掀眼皮,懶散般打?了哈欠,說道:“你們說說話,我累了。”

言罷,她領著陸氏先?走了。

顧一瑟眨眨眼睛,悄悄說道:“太後跑得可真快。”

“太後也甚為艱難。”清安理解,養女親女之間,若要割舍,手?心手?背都是肉,不如什麽都不管。

幸而太後性子好,沒有左右為難,心思放得開,若是尋常婦人,只怕日日哭泣落淚。

顧一瑟深谙其中道理,人心都是肉,無論怎麽做,都會疼。

兩人說完話,女帝闊步而入,兩人起身,敷衍般行了一禮。

謝臣年落於主座,斂袖而坐,她的身形瘦,纖秀頎長,坐下來後,姿態威儀讓人不敢輕視。

顧一瑟往清安處縮了縮,氣氛有些緊張了。

她有些害怕兩人見面?,針尖對麥芒,一句話不對,便是刀劍鋒芒。

眼瞅著兩人不語,顧一瑟扭頭問謝臣年:“陛下來做甚?”

“看望太後,清安公?主來做甚?”謝臣年反問清安。

顧一瑟嘴角抽抽,這人主動略過她,著實可恨。

這時,清安忽而開口:“阿瑟,我想吃你做的湯。”

顧一瑟還沒反應過來,謝臣年卻說道:“你自己沒長手?嗎?”

顧一瑟心口一震,忙按住謝臣年的怒氣:“陛下,你想吃什麽,我給你做。”

謝臣年的面?色這才好了許多,顧一瑟心底裏?嘆了口氣,太難了。這兩人都是龍虎般的人物,鬥起來,誰都不肯服輸。

她站起身,拉著清安的手?:“別和她計較,我去做敗火的吃食。”

謝臣年:“……”

顧一瑟屁顛屁顛走了,走出殿,就被?躲在?暗處的兩人拉住。

太後問:“吵架了嗎?”

陸氏八卦:“打?起來沒?”

顧一瑟無可奈何?地看著兩人,“吃瓜呢,好得很,她們將我趕出來了,多半是要說些秘密,要不你們去聽?聽??”

一國太後偷聽?墻角,就看你有沒有這個臉面?。

太後愁眉苦臉,看了一眼陸氏,眼睜睜地看著宮娥領著顧一瑟去廚房。

“走吧,我們去歇著,橫豎今日有的吃。別理她們,再捅刀子,也有顧一瑟。”太後不管了,伸手?拉著陸氏走了。

陸氏扭頭看了一眼殿宇方向,心中忐忑:“她們會不會安靜些。”

“南撒在?前,會安靜的。”太後說道,如今的局面?在?前,由不得她們胡鬧。

陸氏這才安心些。

殿內氣氛落至冰下,宮娥奉上?茶水後識趣地退下了。

清安飲了一盞茶後先?開口:“陛下有多少私兵?”

謝臣年挑眉,清安輕笑:“陛下不說也可以,想來針對南撒也有對戰章程了,不如說來,我聽?聽?。”

話說到南撒,謝臣年斂了心神,“朕想滅了南撒。”

走到如今這一步,唯有開戰,且戰至底,才可收場,殺一殺朝堂文臣的銳氣。

清安沈吟須臾,謝臣年平靜地說了朝堂局勢。

心平氣和地說了許久,殿內外都陷入寂靜中。

****

顧一瑟回?來時,殿外宮娥忙面?色輕松,殿內聲音輕緩,倒也寧靜。

她沒有及時進去,而是在?外侯了片刻。

秋日過半,天氣愈發寒冷,廊下時不時漾過冷風,等宮娥們將午膳送來,她也轉身進殿。

她一進殿,殿內聲音就停了,兩人同時看向顧一瑟。

“吃飯了。”顧一瑟說道,轉身吩咐宮娥去請太後,又親自領著宮娥們擺膳。

她不摻和兩人之間的事情,也無法摻和,清安心中有她,念著她,足夠了。

太後與陸氏訕訕而來,五人圍著食案而坐,太後居主位,陸氏與謝臣年圍在?她身後。

太後拿筷時說起了勳貴們趣事,朗朗開口,氣氛驟然變了,溫馨和睦。

顧一瑟露出八卦的神色,時不時插嘴問了一句,陸氏也笑著解釋。

“你們不曉得京城內安穩後,怪事就多了。那?回?死了不少人,死了丈夫的要改嫁,死了妻子的要續弦。不僅如此,倒有幾對野鴛鴦竟然成功配對了。安國公?的小子的妻子被?嚇死了,趙家的女兒的夫君死於馬蹄下,兩人前幾日拜堂成親了。”

“不僅如此,還有幾對呢,鬧著和離要重新配對,鬧事的時候,南撒使臣恰好瞧見了,大誇我朝民風開朗。”

陸氏淬了一口,罵道:“是他們南撒不要臉,父親死了,兒子繼承他的女人。我朝一位公?主嫁過去後,竟侍奉了三位國主,分別是老子,兒子,孫子。”

顧一瑟托腮放下筷子,面?上?露出新奇的神色,下一息,清安捂住她的耳朵,並且示意兩位長輩:“點到即止。”

顧一瑟卻不肯,反手?推開她,興致勃勃地問陸氏:“我怎麽沒聽?說這麽多趣事,你們在?哪裏?聽?到的。”

“宴會啊,菊花宴桃花宴,多去幾回?,京城內的大小事情都知曉了,下回?帶你去。”陸氏大方極了。

顧一瑟欣然向往,“你下回?記得喊我,那?裏?美人多嗎?”

“各家的小姐夫人都去。”陸氏笑意深深。

顧一瑟睜大了眼睛,“這麽多人啊,我悶在?府裏?好多日子了,我書讀也多了,字都認識,出門不丟人了。”

這些還得感謝謝臣年給她的惡補,早課午課晚課,該認的字都認識了,兼之她有詩詞底蘊,出門見客也不慌。

清安頓住,沈默的看她一眼。

謝臣年扯了扯唇角,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。

太後則是看好戲般看著謝臣年與清安,這個時候都沈默了。@無限好文,盡在晉江文學城

陸氏繼續說,顧一瑟面?上?的笑容更深了,八卦之色,溢於言表。

膳食過半,清安放下筷子,站起身與謝臣年、太後致歉,拉著顧一瑟就走了。

謝臣年也不掩藏笑容,悠然笑了,看向陸氏:“帶她多出去走動走動。”

清安後院失火,也是一件不錯的事情。

陸氏不解:“她吃醋,你怎麽不吃醋呢?”

謝臣年怔忪,太後代她說道:“輪不到她吃醋。”

備胎呢,吃什麽醋。顧一瑟錢多,備胎也多,吃醋這個事得分人。

謝臣年不夠資格。

談判

清安拉著人, 匆匆出了太後的?慈安宮。

宮門口有宮車,用於宮內行?走。清安直接將人拉上馬車,顧一瑟朝宮門處看了一眼, “我還沒說好呢。”

“說什麽?”

“是誰說清心寡欲,不看旁人一眼的?。”

顧一瑟被問得目瞪口呆, 嘴巴張了張, “你吃醋了嗎?”

清安一怔,臉色有些?難看, “沒有。”

“沒有啊, 那我想?多了。”顧一瑟笑吟吟地看著往日說自己清心寡欲的?人, 心中卻是熱乎乎的?, 她?歪頭看了半晌。@無限好文,盡在晉江文學城

越看,心裏?越舒服。

清安被她?看得心中發怵:“看我做什麽?”

“我在想?一個沒有欲望的?人怎麽會吃醋呢。”顧一瑟故意加重吃醋二字,“清安,你吃醋的?樣?子,很可愛。”

別別扭扭,瞧著就有趣。

顧一瑟伸手去?摸摸清安的?臉, 開始說了渣女語錄:“我喜歡你,心裏?都是你, 但我可以?去?欣賞旁人呀。欣賞而已, 我又不會變心。”

清安:“……”

“顧一瑟, 我可以?去?看旁的?女人嗎?”清安反過?來, 拿話問顧一瑟。

顧一瑟盯著清安:“就你?給你百個女人, 你都不看一眼。”

清安的?計謀剛出口就失敗了, 面對謝臣年面對同僚, 她?有無數計謀,舌燦蓮花, 卻那顧一瑟毫無辦法。

她?選擇放棄迂回計策,果斷說道:“我、我不喜歡你欣賞別人。”

欣賞謝臣年,謝臣年就盯著她?不放,再來一個張臣年王臣年,那可是要命的?事。

顧一瑟得逞般笑了,歪倒在清安柔軟的?身上,以?清安含蓄的?性子,說出這?些?話已然不易了。

“清安,我不看別人,我就是想?出去?玩,太悶了。”顧一瑟坦然說道,“我對你,沒有變過?。”

你活著,我高興。

你好好地活著,我歡喜。

你在我身邊好好地活著,便是對我的?恩賜。

清安看著她?,眼中湧起幾分溫柔不舍,她?說她?太悶了。困於一地,本身又是開朗的?性子,人也會關?傻的?。

顧一瑟出自鄉野,性子開朗,上房揭瓦下河摸魚,上岸拳打男人,讓她?困於京城困於四方天地,確實?很悶。

“你想?去?哪裏?玩,都可以?。”清安妥協了,看就看吧,無傷大雅。

顧一瑟心中感動,“我以?為你會繼續生氣。”

可清安選擇包容了,兩人之間總有一方會妥協,若一直剛硬下去?,不知軟弱,兩人絕對不會長?久。

愛她?,便要學會包容。

人有許多毛病,也有許多缺點,人非神賢,人無完人。

大毛病是錯,小?毛病若可包容,便可看出一人的?心思。

顧一瑟毛病許多,但清安願意包容。同樣?,清安毛病也多,顧一瑟選擇視而不見,何嘗不是一種包容。

清安笑了:“生氣有什麽用,生氣只會讓兩人越走越遠。”

“認識你這?麽久,第一回 看你生氣。”顧一瑟反而感嘆一聲,“謝臣年要殺你,你都可以?與她?和?平共處,卻見不到我欣賞其他人,嘖嘖嘖,你這?個女人啊。”

清安不甘:“我怎麽了?”

“我喜歡呀。”顧一瑟瞇眼猖狂地笑了。

清安也跟著笑了,顧一瑟毫不猶豫地咬上她?的?唇角。@無限好文,盡在晉江文學城

這?樣?的?日子、太快活了。

她?喜歡這?樣?朝朝暮暮都是清安的?日子。

****

鴻臚寺與南撒使臣再度談判,這?回多了刑部尚書與清安。

清安身份不明,可在朝的?官員一見她?就明白過?來,這?是武帝陛下留在世上唯一的?血脈,是他們的?清安公主。她?是最正統的?皇族公主,這?麽一看,新帝的?皇位都不穩了。

一行?人心中明白,嘴上都不提,對清安也是口稱大人。

顧一瑟屁顛地跟著清安,左看看右看看,許久未曾出門見人,她?對什麽都十分有趣。

南撒使臣都是糙漢子,下顎胡須漆黑,且不修邊幅,看著就是不好相與的?人。

顧一瑟坐在最後,南撒使臣的?目光落在她?和?清安的?身上。

鴻臚寺一行?人唯有她?和?清安是女子,男人看男人沒什麽意思,男人看女人,趣味便多了。

談話開始,刑部尚書先?說話,將南撒皇子殺六公主一事都說了出來,證據確鑿。

沒成想?,南撒使臣不認,說那不是皇子,是個官員,已被處置了。

臉皮厚到刑部尚書不知如何接話。

清安忽而說道:“這?樣?,你們還我們一位公主,我們也殺了,這?才公平。”

你不要臉,我們就不講理。

南撒使臣傻眼,質問清安是何身份。

清安沒說話,鴻臚寺卿代為說話,隨口扯謊:“這?是我朝丞相。”

謝臣年登基後,至今未立丞相,這?麽一說,南撒也不知真假。

南撒使臣安靜下來,清安繼續說道:“你們拿出公主,我們便當此事沒有發生。拿不出,我朝公主絕不和?親南撒。”

“你們不講理。”南撒使臣憋出一句話,“我們公主是金枝玉葉,豈可兒戲。”

清安怒道:“我朝公主便是下.賤女子嗎,和?談免了,趕出京城,我朝與南撒解除盟約,勢不兩立。”

三兩句話就不談了,南撒使臣忙說好話,清安卻不聽,領著鴻臚寺一眾人離開了。

回去?的?路上,顧一瑟追問:“這?就不談?”

“本就不想?談,他們不認六公主的?死因,我們自然不會再答應和?親。我與謝臣年商議過?,派兵抵禦,不滅南撒不回頭。”清安語氣堅決,“哪怕不是公主,小?六也是我朝的?女兒,豈可任人隨意欺負。那幫子老臣和?稀泥,貪生怕死,我們豈可忍。”

一番話表出決心,顧一瑟心中震撼,不覺問道:“那你們今日為何還要見面?”

“給他們一次機會,但他們沒有珍惜,我們也有出兵理由;二來是應付那幫子老東西。”清安解釋。

顧一瑟恍然大悟,接連頷首:“你二人如此合謀,滅了南撒再說。”

別再鬧騰了。

清安看她?一眼,沒有說話。

時辰還早,馬車噠噠朝前,從鴻臚寺出來後,也沒有回顧府,而是拐道去?了其他地方。

馬車停下後,門口站了兩三個陌生年輕婦人,顧一瑟半信半疑地下車。

清安沒有動,而是告訴她?:“午後來接你,你去?玩吧。”

顧一瑟不解,年輕婦人朝她?行?禮:“顧夫人,早前聽說你開了慈幼所,一直想?見見呢,沒想?到您到自個來了。”

馬車噠噠走了,顧一瑟看過?去?,心中暖和?極了。

進了門就見到了陸氏,陸氏笑吟吟上前,悄悄說道:“我只當那位不讓你來玩兒呢,那日可嚇唬人了。”

“她?呀,許久不生氣,一生氣就嚇人,後來知曉錯誤,就不敢啦。”顧一瑟玩笑道,左右看一眼,樹木青翠,亭臺樓閣,處處可見府邸底蘊。

她?好奇道:“這?是哪家府邸呀?”

“侯爵,今日開宴賞菊,就是為了相看未來兒媳,我們也湊湊熱鬧。”陸氏也笑了。

顧一瑟心中凜然,陸氏以?商戶的?身份進入侯爵府邸,可見其本事了得,也說明陸家水漲船高。

兩人朝內走,陸氏一面介紹赴宴的?人,顧一瑟見人頷首,遇到年歲大的?,便跟著行?禮。

走走停停,無論是誰見到陸氏都會笑臉相迎,舉止謙遜。

顧一瑟看著陸氏含笑的?面容,越發好奇陸氏的?家底。

菊花宴上各色菊花鋪遍了甬道,一路上過?去?,顏色喜人。

走到主人家設宴之地,坐滿了賓客,主人家朝顧一瑟走來,親自來迎。

“顧先?生今兒登門,讓老身歡喜極了。”老夫人兩鬢斑白,頭戴棕色抹額,口稱先?生,與旁人的?‘顧夫人’稱呼不同。

老夫人引著顧一瑟坐下,詢問慈幼所的?事情。

顧一瑟知無不答,餘光瞥向陸氏,陸氏正與旁人說話。

老夫人詢問的?間隙,眾人才得知京城內的?慈幼所乃是顧一瑟辦下的?。

相比較平日裏?的?衣裳胭脂,慈幼所似乎太遠了。

慈幼所只收女子,拒收男孩,在京中已然不是秘聞。

眾人看向顧一瑟的?眼神變了,從棄婦成了先?生。

顧一瑟對老道的?婦人們,不知該說什麽,好在她?們問的?都是慈幼所的?事情。

這?時,主人家拿出一只匣子,裏?面都是黃白之物,她?親自遞給了顧一瑟,捐給慈幼所。

承恩侯府半個家當都捐給了慈幼所,所內接收的?孩子多了,各地官員收到孤女也會主動送來京城。

老夫人捐的?是自己私銀,其他人見狀也拿了銀子,都說是給孤苦的?女孩兒。

無論是真心還是攀比,顧一瑟出門一趟,得了不少金銀,一一登記入冊。

午後,清安當真來了,主人家將顧一瑟送出府門,顧一瑟連連道謝。

上車後,顧一瑟說道:“我想?慈幼所也可以?收養男孩了。不過?,分開養。”

“這?回,養的?男孩必須是孤兒,讀書習武,將來也是陛下的?親兵,你覺得呢?”

看著她?言笑晏晏,出門一回,猶如脫胎換骨一般。清安舒心地笑了,“都成,你不用擔心銀子。”

“不擔心,我會開個庫房,一樣?樣?登記在冊,支出收入面向大家,做到透明公開,這?般才會讓人家放下你將銀子捐出來。”顧一瑟說得頭頭是道,眼睛明亮,精神振奮。

清安緘默,認真地聽著,聽她?說話,看她?如此開朗,莫名就很滿足。

她?伸手抱住顧一瑟,抵著她?的?肩膀,心口軟了,渾身都是暖的?。

“顧一瑟,想?做什麽就去?做,我都會支持你。”

“我敗光了家財,你不生氣?”

“顧先?生,我不生氣。都是你的?錢。”

顧一瑟跟著笑了,“清安公主殿下,你的?錢都是我的?。”

“都給你!”清安輕笑。

選擇

南撒使臣被趕出京城, 大戰在即,朝堂上下一片哀嚎,推舉出戰的人選。

這時, 清安在家收拾行囊,顧一瑟巴巴地跟在她的後面, 小嘴喋喋不休。

“我這幾日去玩了幾回, 我發現我和她們玩不到一起去。”

“她們惦記的是自己身上的衣裳、金鐲子,再不濟就?是誰誰誰沒有規矩教養, 她們在意的與?我在意的不同。”

“她們會說哪家的衣裳好看, 誰的金鐲子打得好看, 在意是三瓜兩棗。”

“我與?你說, 她們是溫柔善良的女人,好看端莊,但我看不上她們。你說,我是不是有問題?”

清安忙碌的身影停了下來?,扭頭看著沈悶顧一瑟,玩笑?道:“雄鷹與?家雀, 豈可相?比呢。”

顧一瑟手?中有錢後,第一反應不是存起來?, 也不是肆意揮霍, 而是在自己受苦的基礎上去開慈幼所, 關愛孤女。

京城內的女孩自幼金尊玉貴般養著, 所見所學都是最好的, 她們沒有經歷顧一瑟悲苦的生?活, 念想自然不同。

顧一瑟是雄鷹, 飛入上空,遨游天際, 所見之處,也不是窩在四方天地的女子可比的。

“你帶我一起嗎?”顧一瑟眼?中無神,被安慰後也沒有高興。

“你想走就?一起走,將?這裏都安排好,或許,不回來?了。”清安說道,一面打量顧一瑟的反應。

若她不願,自己也不會勉強。

顧一瑟驚訝,“為何不回來?呢?”

“難不成回來?殺了謝臣年奪回皇位?”清安攬住身後的人,擡手?撫上她的後頸,“我帶你去南撒,讓雄鷹翺翔。”

南撒與?京城不同,在那裏,草地廣闊無垠,規矩也不多。

她喜歡骨子裏不拘小節的顧一瑟,甚至可以動手?打男人。

唯有這樣的顧一瑟,才是她最初的模樣。

顧一瑟的臉上露出不舍,在這裏,她有太多的眷戀。

清安說道:“你可以有選擇的。留下,可以放心?跟隨謝臣年,她會給你後位,給予你半生?榮耀。我很放心?。”

謝臣年是難得的明君,對顧一瑟的心?也是幹幹凈凈的,坐在那個位子上,她有能力守住百姓,亦會好好照顧顧一瑟。

謝臣年有太多的好處,於我朝於百姓於顧一瑟,都將?是最好的。

那一刀,她早就?不在意了,不,是從未在意過。

殺了謝臣年雖好,可這樣的人,又很難得。

妄動刀戈,也會讓太後難做。

顧一瑟忽而感覺很累,怔忪半晌,清安微笑?地看著她,眼?若明月。

“我知道你的意思了。”她明白清安的意思,化幹戈為玉帛才是最好的結果?,殺了又如何,只會讓朝堂陷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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